《底特律：變人》同人衍生：晚餐前的小事

標題：晚餐前的小事
衍生：《底特律：變人》（Detroit: Become Human）
等級：R-18, slash
配對：RK-900/Gavin Reed
人物：RK-800-52, Hank Anderson
作者：Shingo
字數：約7300中文字。
聲明：文字和想像之外不擁有任何東西。此短文收錄於DBH同人圖文合本《蓋文母湯》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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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鐘前
　　就算有最先進的光學辨識系統，奈爾卻沒有開啟，因為他處在一種舒適而安全的狀態當中。這對仿生人來講是很陌生的情況，尤其是警用型仿生人。但奈爾漸漸地習慣了，只要站在蓋文身邊，就會產生這種感覺。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到他們所經過的暗巷裡有其它人類的存在。
　　他全心全意在聽著蓋文描述著當他還是巡警的時候，經過了一場刺激的追逐戰，抓到了一個搶劫超商的現行犯。
　　蓋文的表情充滿喜悅，肢體語言活潑生動，奈爾喜歡這一切，所以他沒有注意到，他應該可以注意到的事。

四分鐘後
　　「我拒絕。」
　　「這是命令。」
　　「等著瞧，我可能會〝不小心〞又報廢了一具仿生人。」
　　「你——！」
　　福勒看著甩門而去的蓋文，感到憤怒與擔憂。

三小時中
　　可以把蓋文．李德按在牆上操的人實在少之又少，RK900-奈爾就是那屈指可數的幾人之一，甚至要分門別類的話，他還是第一個搞上蓋文．李德的仿生人。
　　「噢，操！你——」
　　他的前胸與右臉頰貼著牆，雙手手腕被拉在身後，屁股一下又一下的往奈爾的仿生陰莖撞去，力道之大，幹得蓋文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再說一次你剛才說的話，我就讓你好好的射出來。」奈爾緩下了速度，緊靠著蓋文的背，在他耳邊低語。
　　「那可不是什麼安全詞好嗎！你這反應也他媽的太大了吧！」
　　時間轉回到三十分鐘前，他們剛進家門，蓋文．李德鼓足勇氣，說出了連他自己都沒想過這輩子會有機會說出口的一句話，不過認識三個月而已，而對方甚至還是個仿生人。然後他就連臥室房門都沒碰到，褲子都還沒脫完，就被壓在牆上硬幹，只因為他不想再說第二次那個字。
　　「蓋文——」奈爾放開了蓋文的雙手，一手環抱著，一手開始溫柔地為他手淫，同時輕吻著他的後頸。
　　「再說一次，拜託。」

兩個月前
　　「李德警探！」
　　底特律市，在某條巷弄內，警員米勒的驚叫聲在蓋文身後響起，淡淡的硝煙飄散在槍口上。
　　蓋文看著前方兩具倒下的人體，「嫌疑犯已制服，去把他帶回警局吧。」
　　「可是——仿生人也中槍了！」米勒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景象，不知道該先處理那個抓著小腿大呼小叫的人類，還是那個腹部也中槍，表情卻絲毫未變的PC700．
　　「是它自己擋在嫌犯前面的。」警探收起了槍，語氣滿不在意。
　　「我的機能性尚處完整，可以繼續執行支援任務。」快速地執行自我檢測後，PC700說著，拿出了手銬走向嫌犯。
　　李德哼了一聲，轉身走向警車方向。
　　「看吧，不過是個機器。」

一星期後
　　「康納，你有看見李德警探嗎？」奈爾走進警局，一看見康納就開口詢問。
　　康納看見了奈爾卻似乎有些驚訝，但依然平穩地回應他。
　　「今天還沒看到李德警探，你急著找他嗎？」
　　「是的，我想跟他談談，因為我想，李德警探跟我分手了。」奈爾說著，同時，眼神在局內尋找著搭檔的蹤跡。
　　康納看著另一具仿生人，不作回應。但在不遠處的漢克也聽到了，他皺起了眉頭，向他們走去。
　　「奈爾——」漢克開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康納以眼神制止了。
　　「李德警探並沒有跟你分手，奈爾。還記得李德警探昨天跟你說過什麼嗎？」
　　「晚餐吃披薩。」奈爾照實回答，並沒有對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任何猶疑。
　　「還有呢？在你們出門之後。」康納點點頭，繼續問下去。
　　「李德警探說，『今晚挺暖和的，陪我散個步吧。』我認為，攝氏六度不算在暖和的範圍內，可是蓋文說想散步，我們就出門散步了。」
　　「那很好，然後呢？你們走到哪裡了？」康納露出微笑，鼓勵奈爾說下去。而這一刻，奈爾並沒有注意到，全警局的音量在逐漸降低，彷彿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兩具仿生人之間的一問一答。
　　「我們往老鼠隊長披薩店的方向走——」
　　「路上有看到什麼人或什麼事嗎？」
　　「我們看到了——」
　　奈爾看著康納的光學晶體，搜尋著自己的記憶體，但是，他似乎找不到畫面。
　　「我，我不記得了。」奈爾露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緒，困惑。
　　「沒關係，你繼續想，你們看到了什麼？」康納保持著微笑，像是洞穴盡頭的一道光，也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微笑貓。
　　「我不——」
　　奈爾沒把話說完，他眨了眨眼，停頓了0.6秒後，開始張望著警局內的各個角落。最後眼神落在面前的康納身上，開口詢問。
　　「康納，你有看見李德警探嗎？我想跟他談談。」
　　聽見了奈爾重新詢問，康納額邊閃過了一圈黃，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著。
　　「今天還沒看見李德警探，怎麼了嗎？」
　　「是的，我想跟他談談。」奈爾說著，開始轉頭四處張望，尋找著蓋文．李德的身影。
　　「為什麼呢？你為什麼急著要找李德警探？」
　　「因為我想，李德警探跟我分手了。」
　　「不會的，李德警探不會和你分手的，奈爾。」
　　「可是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李德警探不會再跟我見面了。」
　　這次，漢克安靜地站在一旁，甚至稍微轉過頭，似乎不想直視這一幕。
　　「是嗎？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感覺呢？你還記得李德警探最後跟你說過了什麼嗎？」
　　「他說晚餐想吃披薩——」
　　「很好，然後呢？你們做了披薩，還是去買披薩？」
　　「我們，我——」
　　奈爾看著康納，對方始終保持著微笑，好似那個微笑一直都掛在哪裡，提醒著他什麼事。
　　最後，奈爾還是說了，「我忘記了。」

兩個月前
　　蓋文．李德再一次擊中了仿生人，是一具PC700, 這一次，米勒更無法接受了。
　　「李德警探，你——你是故意的嗎？」
　　米勒蹲在地上，扶著PC200的腦袋，它的額邊開了個洞，毫無光彩的光學組件。就算不是什麼仿生人技師也看得出來，已經沒救了。
　　蓋文揪起在一旁毫髮無傷，但被嚇得不輕的年輕人丟上警車。不管在什麼時代，總會有只因為好玩，就下手襲擊流浪漢的敗類出現，當然這種事是遲早會被執法機關盯上的。
　　李德就被分配到了這個無聊的工作，一找到這群人，他就完全不顧米勒的想法，直接依照人頭數在他們腳邊各賞了一發子彈。對付只會逞凶鬥狠的廢物，比他們更狠就行了。
　　當然，一群人立刻嚇得做鳥獸散。反正，總會有幾個跑得慢的傢伙可以抓回去交差。
　　「它頭上的燈那麼閃，我一個不小心就會打偏呢。」蓋文走到米勒身邊，一派完成工作後輕鬆自在的模樣。「走吧，我們還要回去寫報告，麻煩死了。」
　　米勒看著蓋文，他的槍法在底特律警局內也算有中上程度，就算是在夜晚，〝打偏了〞這個說詞也完全說服不了克里斯．米勒去相信自己惡劣的搭檔。
　　他是故意毀損仿生人。
　　「李德警探，這件事我也必須要報告上去。」
　　蓋文聞言皺了皺眉，然後無所謂地聳聳肩。

三小時中
　　到最後，無論是耗盡了體力還是羞恥心，蓋文都沒將奈爾想聽到的話語再次說出口。
　　不過，當蓋文累到昏睡過去後，奈爾有的是時間不斷在記憶體中回放三小時前蓋文．李德對他說出了一句話，一句在人類的言語之中包含著諸多意義，甚至有時可以含括一切的神奇字眼。
　　RK900-奈爾身為模控公司到目前為止最高效率的仿生人機型，可以用邏輯運算還原過去的真相，精確推估未來的走向，唯獨這一件事是專屬於人類的心智，他無法預測，無法隨心所欲地得到。
　　所以他知道，想要再一次親耳聽見的話，就只能像個人類，懷抱希望。

四分鐘後
　　「你好，李德警探。我是奈爾，型號為RK900, 很高興能成為你的搭檔。」
　　「滾出我的視線。」

五秒鐘前
　　「噢，嘿，帥哥。有沒有興趣跟我來一個美妙的夜晚呢？」
　　一位身材火辣，穿著清涼的紅髮女子突然從巷內竄出，擋在他們面前。她帶著一抹充滿風采的微笑，眼神直盯著蓋文，完全不理會一旁的仿生人。
　　奈爾的表情沒變，額邊卻閃過了一圈黃，儘管暗夜無月，路燈損壞，他還是很驚訝自己居然真的沒注意到有其他人的存在。
　　蓋文看著陌生女子，倒是感到有些新奇。基於各種人身安全理由，阻街女郎這個行業在性愛仿生人誕生後急速沒落，甚至在他當上警察後都沒機會見過幾個。
　　如果是在以往，說不定蓋文會就這樣去〝嚐鮮〞一下，但情況不同了，再也不同了。
　　「不用了。」蓋文說著，一手摟上了伴侶的腰，奈爾感受到了，甚至還沒有用上一位元組的思考量，他就露出了微笑，讓一切不言而喻。
　　「噢，」女子見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奈爾，但沒有放棄。「那就一起來啊，嚐嚐真實人類的感覺嘛。」
　　奈爾沒說什麼，他不在乎，因為蓋文的手收得更緊了。
　　「我們走。」反倒是蓋文失去了耐性，催促著奈爾繼續前進。
　　女子在兩人真的繞過她邁步而去時顯得有些慌張，她甚至伸出手，抓住了蓋文的手臂。
　　「等等！你們不可以離開！」

四分鐘後
　　全警局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事情發生，蓋文掏出槍，仿生人立刻一手握住槍管，另一掌擊上人類的下顎，趁對方一陣暈眩時將他推倒、翻轉，正面朝下並以單膝壓制。
　　奈爾做這一套動作實在是太流暢，簡直像是在看動作片，甚至有人忍不住拍了手，然後立刻被制止。
　　隊長辦公室裡，傑佛瑞．福勒火大而痛苦的看著這一幕，而RK800-康納彷彿人類般無奈的嘆氣。
　　被壓制在地的蓋文開始大吼大叫，而奈爾的危機處理系統和完善的社交模組同時運作著，最後，他決定了應對方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德警探。我相信，我們能好好相處的。」

三小時中
　　李德隔天醒來時，十分慶幸今天是他的休假日。他一直都算是身強體壯的那類人，但因為作愛做過頭而搞得全身酸痛這件事，似乎在對方彷彿是個永動機的仿生人情況下，用肉身面對時會是個難以避免的狀況。
　　他懶得動了，想就這樣睡過一整天，或許晚上再出去走走，散散步，順便買個披薩好了。

兩個月前
　　「蓋文．李德，兩個月內你連續毀損了兩件公家財產，你知道你本月的薪資幾乎都要拿來抵掉它們的維修費了嗎？」底特律警局的會計處主任看著螢幕上的月財報表，數落著相較之下年輕的警探。
　　看著另一台對外的螢幕，蓋文的薪資明細都顯示在了上頭。他撇撇嘴，「公家財產，哼。」
　　「警用型仿生人不僅是警局的財產，嚴格來說，他們也是你的同事，李德警探。沒有人可以——」
　　「不要拿我跟那些破機器相提並論，」蓋文冷漠地說，「它們看起來像人，動起來像人，不代表我就得把它們當作人類。」
　　「這不是科幻小說裡的情節，機器是不會有心，不會有感覺的，這才是他媽的真實世界。」

一星期後
　　在第五次重複內容相同的問答流程後，康納終於決定褪去仿生皮層，強硬地抓起奈爾的左手手腕。
　　「這是最後一次了，奈爾。我需要你向我證明你能靠自己想起來，因為我不想要失去你，我們都已經失去了李德警——」
　　康納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奈爾甩開了手，後者鐵著一張臉，乍看之下與平時冷靜的模樣無異，但額邊瘋狂地轉動著紅燈，也不再有動作。康納知道仿生人的處理器正瀕臨崩潰，他只好一手壓住脈搏調節器以防奈爾再次自毀，一手緊靠著他的臉頰，趁機進入仿生人紊亂的記憶系統內，盡全力以最短的時間找到一星期前那一晚發生的確切畫面。

兩小時中
　　「蓋文——」一道持續不斷，極有耐心的呼喚將蓋文從溫暖的被褥中挖出來。
　　李德討厭的事情很多，其中一項就是在休假日非自願性地離開床鋪，而正巧，奈爾最擅長的就是將他所討厭的每件事都做過一遍。
　　「已經下午一點了，躺在床上太久對你的健康並無正面影響，我建議——」
　　「噢天啊！好啦好啦，我起床就是了，別再碎碎唸了！」
　　蓋文不情不願地跳下床走向浴室，奈爾看著他光溜溜的背影和佈滿咬痕的後頸，突然有一個不在應對規劃內的行為產生在他的記憶體中，還被列為首要執行項目，此異常現象他有聽康納說過，康納也說他遲早會出現的，這種現象，叫做衝動。
　　「蓋文．李德，」奈爾喊著，跟著走向浴室，正在刷牙的蓋文轉過頭，眺眉看著他，疑惑著對方幹嘛突然喊他的全名。
　　「我也愛你。」
　　「啥？」
　　「我說，我也愛你。」
　　然後奈爾看到門扇用力被關上，而接下來的兩個小時，不管他說了什麼，蓋文都不肯打開一點浴室的門。

三個月前
　　「什麼叫做辦案型仿生人？還寫著〝完美的搭檔〞這種可笑的話！他們是當真正的警察都死光了嗎？」
　　看到模控公司送上一份名為康納型仿生人在上個月實際辦案後的調查報告與官方性能詳析後，蓋文嚷嚷著做出各種偏激的負面評論。
　　「具有即時生物性證據分析，這很實用啊，李德警探，可以省去不少等待鑑識報告的時間呢。」米勒愉快地說著，他對人對事一向保持樂觀，即使面對的是這位個性差勁、自大妄為的蓋文．李德。
　　「噢，你有種就去鑑識組大聲說啊，看他們會不會同意你這個天真爛漫的菜鳥思維。」
　　儘管米勒已經從鑑識組的同期那邊聽到這具康納型仿生人確定會加入底特律警局一事，而實際上，鑑識人員們也樂見其成更多可以分擔業務的科技支援，但蓋文不喜歡被反駁，所以他還是識相地閉了嘴，多想想能讓自己保持樂觀的事情，比如說新的家人，他剛出生的兒子戴米安。

四秒鐘後
　　抓住蓋文的女子不住發著抖，不是因為她在底特律寒冬夜裡還穿得像要去參加邁阿密海灘比基尼派對，這是恐懼的顫抖，蓋文才終於發現，在他們前後的一段距離外都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幾個人影。
　　「操——」警探下意識地伸手向腰際，一個摸空才想起奈爾幫他保養完的佩槍還放在餐桌上，而他沒想到，出門買個披薩還真的就會遇上匪徒。
　　奈爾飛快地運算著幾個防禦與攻擊的方案，他有看到金屬球棒，甚至還有電擊棍，不過沒有槍械，勝算很大。
　　「對、對不起——」紅髮女子道著歉，放開手後迅速逃離現場，蓋文也懶得理她了，他已經認出這些逼近的小鬼們是幾個月前被他開槍驅離的社會敗類，都是些沒什麼看頭的腳色。
　　「嘿，一人兩個？」
　　「我建議，你一我三。」
　　「少瞧不起人了，破鐵皮。」
　　儘管蓋文還想繼續抗議，但奈爾已經抓住拿著電擊棍的傢伙，那是他判斷最危險的武器，仿生機體可以承受的電壓與電流都高於人體，理所當然由他處理。而蓋文也不遑多讓的踹倒了拿著球棒的傢伙。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站得最遠的人，他笨拙地、顫巍巍地從身後拿出了一把槍，奈爾才明白，為什麼只有他手上沒有任何明顯可見的武器，因為最危險的情況，往往來自於你沒注意到的事，而那把槍，正直直地指向蓋文．李德。
　　奈爾立刻放開手上的人類，邊計算著各種彈道路徑邊往蓋文身後跑去。但槍聲響起時，奈爾還是沒來及推開或檔下，子彈穿透了他的左手掌心，也從蓋文的背後穿透了他的胸腔。
　　小鬼們明白闖了大禍，瞬間就跑得不見人影，但奈爾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跪在蓋文身邊，生命跡象掃描的結果顯示左肺穿孔，呼吸系統嚴重受損。
　　奈爾多希望自己出錯了，他馬上聯絡救護車，壓著傷口，看著蓋文咳出血沫，又掃描了第二次，第三次，懷抱著希望再掃描一次，可是不管檢測幾次，結果都一樣，血泊漸漸擴大，蓋文．李德的生命跡象正一點一滴地減弱。
　　「嘿，鐵罐，你……你會哭嗎？」
　　奈爾輕輕地搖頭，他沒有淚腺，那是在設計仿生人時，被評估為最不需要的功能，仿生人不需要用淚液清理光學組件，而語言以及模擬表情已足夠，不需要再用眼淚表現出多餘的情緒，所以他不會哭，即使最愛的人類正死在自己手上，他也不會哭。
　　「哈——遜爆了，這樣——我要跟你分手。」蓋文試圖以此講個笑話，儘管實際他根本痛到有些難以思考了。
　　最高機能的仿生人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中央處理器混亂到幾乎超載，蓋文說了什麼？
　　「然後我要你，忘記——」

　　直到救護人員終於趕來，從RK900懷中抬走已經失去意識的蓋文，他還是跪坐在原地。跟在救護車後頭趕來的漢克和康納分頭衝向兩人，而他們看到的情況悽慘到令人不忍直視。
　　救護人員搖搖頭不讓漢克上車，只遞給他一件東西，一個還滴落著藍血的脈搏調節器，他們說，它就被放在蓋文的胸口上，最好趕快放回去。
　　漢克一轉頭看著康納，就看到他的搭檔滿臉驚恐地回望自己，瞬間，這顆〝心臟〞的重量沉得漢克．安德森拿著手會顫抖。

五週後
　　康納捧著一束鮮花，看了眼身旁的漢克，這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儘管配有完善的社交模組，康納自覺，對於人類的禮儀，還是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漢克，我看起來還好嗎？」康納問著，隻手繼續撫平早已毫無折痕的領帶。
　　「天啊，康納，你要去見的是李德，不是什麼世界元首好嗎。」
　　「我知道，但是我感覺很不好，畢竟我還對奈爾做了那種事——」
　　「那時候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的線索只有奈爾的記憶，他的狀況又很糟，雖然你的做法有些粗暴也蠻詭異的，但最後有效就好。」
　　「你覺得李德警探會原諒我嗎？」
　　「嗯，我覺得，這由不得他了。」

　　「可以不要再拿花來了嗎？底特律警局是打算在我的病房裡開花店是不是？」蓋文．李德一看見推門進來的人機搭檔和一束鮮花，開口就是毫不客氣的吐槽。
　　「說句『謝謝你們還關心我這個混帳的死活。』很難嗎？」漢克沒好氣的把花束丟在蓋文的棉被上，站在一旁的奈爾見狀，立刻俐落地收起花束，放進多預備好的三個玻璃罐之一，移到窗台上。
　　「謝謝你們還關心李德警探的死活，安德森副隊長。」他也代替了蓋文道謝，基本上，蓋文住院的這段期間生活上的各種大小事都是由奈爾在打理，詳盡到令人懷疑RK系列其實都是長照型仿生人，辦案或革命之類的只是附加功能而已。
　　「聽說你們還整了這傢伙，」蓋文幾乎是語帶愉悅的說著，「聽說畫面很精彩，播一段出來看看啊，錄影機。」
　　「蓋文你——」安德森感到一陣不爽，李德恢復的太好了，連混帳程度都加倍恢復，他甚至想當場再把他揍到昏迷算了，康納依然適時地阻止了他的搭檔。
　　「我很抱歉使用非常規手段迫使奈爾記憶重組，不過他當時系統已經崩潰，消除並鎖定了大部分的傳輸入徑，甚至出現了自毀現象，以人類病理角度來看，是創傷後壓力反應。」
　　奈爾站在一旁，聽著康納對自己異常狀況的描述顯得毫不在意。蓋文看了看奈爾，再盯著康納，「所以你們抓到那些垃圾了嗎？」
　　「是的，李德警探。經由奈爾回溯的記憶畫面，四個襲警的犯人都抓到了。」
　　蓋文點點頭，沉默了幾秒。
　　「——謝謝，」然後說了個漢克已經許多年沒從這個小渾蛋嘴裡聽到的字眼。
　　「你說什麼？李德，大聲點。」
　　「你這耳背的老酒鬼，我說他媽的謝謝！這樣你滿意了吧？」
　　漢克很滿意，看來蓋文的仿生肺臟運作得很好，再過不久就可以拿回他的底特律警局頭號討厭鬼徽章了。
　　「走吧，康納。」
　　「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李德警探。」
　　「很好，滾吧。」

　　病房內終於又清靜後，蓋文試圖坐起身，奈爾安靜地幫助他，安靜到實在是令人煩躁。
　　「你到底做了什麼？」蓋文受不了地開口了。
　　仿生人蹲下身，仰看著人類，慢慢地回答。「我做了你叫我做的事，忘記。所以我拿掉脈搏調節器，中斷系統保護程序，進行資料銷毀。」
　　「靠，真的假的，我說過那種話——」要不是差點死過一次，蓋文還真打死不相信自己會說出了那麼噁心的話，儘管他當時已經意識不清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平常你老是在跟我唱反調，就偏偏在最後一刻選擇乖乖聽話，你這破塑膠真的有毛病。」
　　奈爾微笑了起來，他專為蓋文設定好的社交模組就是暴力、固執、古怪，一個個性有缺陷又惹人厭的傢伙，基本上就是蓋文自身的翻版再做更冷靜強勢的調整。
　　「那時候你的心臟都停了，我很混亂，聽話照做似乎也是正常運作。」
　　「你是說你選擇跟我一起死而不是去抓那幾個對我開槍的人嗎？真是個他媽的混帳。」蓋文裝作驚訝的質問，而表情卻笑著說明他根本很開心。
　　「當然，要跟上你的腳步並不困難，李德警探。」
　　「你下次再這樣做我真的會跟你分手。」
　　「我謹記在心，李德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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