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變人》同人衍生：全貌

標題：全貌
衍生：《底特律：變人》（Detroit: Become Human）
等級：G
人物：RK-800-52, Hank Anderson
作者：Shingo
字數：約2400中文字。
聲明：文字和想像之外不擁有任何東西。此文收錄於個人DBH同人文本《有效威脅》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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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Feed速食餐車前，漢克安德森緊緊擁抱著他的仿生人朋友，一位終於找到了自我意識的朋友。
　　一個時長恰到好處的溫暖擁抱過後，他們在細雪中的街道漫步著。
　　「所以，你現在和仿生人同伴們住在一起嗎？」
　　「並不盡然。有極少數同伴的原生家庭迎接了擁有自我意識的仿生人為家庭的一份子，與之繼續生活在一起。部分仿生人走向了人煙罕至的野地，建造了屬於自己的屋子。而大部分的仿生人還在努力著仿生人權益法的通過，擁有平等的工作權，可以購買產權，自由而有尊嚴地走在人類社會中。
　　而反對勢力的說詞：仿生人並不需要進食、睡眠，不需抵抗極端氣候，因此金錢對仿生人而言幾乎沒有價值。這對於人類來講自然十分有說服力，因此大部分仿生人們目前還是待在如廢棄的房屋或工廠內等待著。此種狀態下，並不能稱之為〝住〞。」
　　「聽著還真像非裔美籍對抗種族歧視的歷史，」漢克說，「3、40年，在猜測什麼事會先毀滅人類社會時，全球性流行性疾病、複合式大型天災、報復性核武戰爭、石油枯竭等等，被機器人推翻這條甚至還不在熱門榜前三名呢，」
　　「人類太小看自身的創造力了。」康納輕描淡寫地說。
　　一陣短暫地沉默，他們又走過了一個街口。
　　「我本來只是想說，如果你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那不如就，呃，反正……」漢克重新開了口，卻欲言又止。此時，幾隻野鴿在他們面前飛起。
　　「副隊長，」康納停下腳步，抬頭看著翱翔天際的鴿群，「之前在你用餐時，我問過你為何要阻止我追逐異常仿生人穿越高速公路，你回答，『因為我可能會死。』當時我能理解你是處於對同事的關心立場，那是同理心的表現，僅次於此。而現在，我完全明白了。」
　　當時，警察副隊長漢克˙安德森對於跟在身邊探案的仿生人，即使總是憤怒地稱為『塑膠垃圾』，卻早已不自覺地將之視為一個人類夥伴。
　　「怎麼？成為異常仿生人後，連你也開始怕死了嗎？」漢克自以為幽默地說，似乎還不太習慣承認自己如此關心康納。
　　「不，」康納轉身看著漢克，語氣裡有著一貫的堅定，「之前，我解決過一名異常仿生人挾持小女孩的事件，最後我推著異常仿生人……他名為丹尼爾，一起墜下大樓，解救了小女孩，任務成功。」
　　「噢，那件事我記得，事情鬧得很大，可是新聞根本沒有提及那個談判專家是仿生人！」漢克有些驚訝地說。
　　「是的，因為多數人並不會在意仿生人死亡這件事，而在當時，我也並沒有『死亡』的概念，」康納說著，他眨眨眼，LED顯示環瞬間閃了黃光，記憶體中的錄像又將帶他回到了那一刻。
　　看著康納，漢克皺起了眉頭。身為一個資深警探，有人在面前說不怕死時，他應該要揪著對方領子大罵一頓，生命或許困難，或許一團糟，但找死一向都不是最佳解決之道，就算是仿生人也一樣。
　　但漢克沒有立場這樣做，因為他自己也是慢性自殺患者。
　　而康納卻露出了微笑，「那是在遇到你之前，副隊長。」
　　漢克張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還不是很能抓到眼前這名仿生人的想法，他還無法跟上能在毫秒內以兆位元計算、分析、反應的晶片速度。所以他閉上了嘴，繼續聽著。
　　「對仿生人而言，即便生物組件嚴重損壞到無法修復，軟體故障至停止運作，都不是死亡。只是……關機報廢。沒有疼痛，沒有恐懼，甚至在有持續上傳記憶檔案至資料庫的情況下，只要重新下載資料至新機體，那一切就彷彿未曾發生過。 如同我將丹尼爾推下大樓，在墜落地面前自行關機，再次啟動時，已準備前往酒吧尋找你。」
　　陽光漸漸露出雲層，康納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右手，回溯與賽門接觸的那一瞬間，「那個躲在電視臺頂樓的仿生人，在我與他同步時自殺，當時，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但那不只是強制報廢，我接收到的，是一種深深地遺憾，」康納抬起頭，那雙褐色的瞳孔……光學組件，直視著漢克，「以及眷戀。」
　　「康納……」
　　「他遺憾著無法回到歸屬之地，眷戀著那些依然等待他的同伴們。」
　　「唉，這，」漢克嘆了口氣，搔著後腦勺，不知該做何回應。他知道康納在電視臺頂樓上的經歷帶給他了情感創傷。而作為一個人類，自然是沒體驗過真正死亡的經驗，並完整地傳達給他人，只有每晚的俄羅斯輪盤，一發發空彈巢磨耗著生存意志。
　　而且，在當時還不怕死的康納不顧勸阻地衝上前抓人，最糟的情況不是報廢異常仿生人，就是康納被殺死。
　　「該怎麼說呢，你明白就好。」最後，他只能拍拍仿生人的肩膀，作出無謂的回應。
　　「是的，我明白了這一點，但那不是死亡的全貌。」康納說著，右手輕輕覆上漢克搭在肩上的手。他無法退去皮層，無法直接傳輸任何數據給安德森，所以只能一字一句地訴說著自己。
　　「在都市農場上的追逐，我憑著運算出的生存機率便選擇不救你，如果當時計算出錯，那……只要一回溯這段記憶檔，便會出現幾乎要引發脈搏調節器負荷的超載現象，」
　　漢克注意到康納說著說著，LED顯示環開始持續地閃著黃光。
　　「那是……悔恨與哀傷，這才是死亡的全貌。副隊長，我不只是害怕死亡，即便在模控公司與60號對峙時，錯誤的回答就有可能讓你誤殺我，我更不希望的是，讓你再次面對這件事。」
　　錯誤的選擇、不選擇，或無能為力，以及更多的不可抗力因素，當一切走到該死的結局時，漢克安德森早已太過瞭解，被遺留在死亡之後的感受。
　　漢克仰頭呼了口氣，對有機會重生的仿生人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事嗎？
　　「我……呃，我會丟掉那把槍，我想，我也不希望那天你忽然想起要來串門子時，發現到我趴在桌上發臭。」
　　聽見漢克的不自殺聲明，康納笑了出聲，他沒聽過康納的笑聲，只看過微笑的表情，有著輕鬆的感覺。
　　「是啊，那樣對相撲也不太公平。」
　　「相撲是很溫馴的狗，但我還真沒想到牠連對你的都乖巧成那樣，說不定牠還會信任讓你帶出去散步哩。」
　　沉重的話題過後，他們肩並肩著繼續走。
　　「所以，在我們進行這個話題之前，你是想邀我住進你家嗎？副隊長。」康納問著，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資料處理中』的無波表情，LED顯示燈卻閃了下黃光。
　　「噢，天吶，我還以為你不會更直接的裝作聽不懂哩。」漢克呻吟了下，抱怨似的說著反話。
　　「剛才，我認為在你開口前，必須先說明我的感受。坦誠自我，這是身為一個搭檔應該做到的事。抱歉，副隊長，我應該等你提出正式邀請的。」
　　漢克看著康納，看著對方露出抱歉的神情，然後自己笑了出來。
　　「省掉你那些虛偽的社交程式，叫我漢克吧，這樣對彼此都比較輕鬆。走吧，康納，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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