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地安警探系列衍生同人:The Astray Man

標題:The Astray Man
衍生:Joe Leaphorn and Jim Chee Mysteries(印地安警探系列)
等級:Gen.
人物:喬.利風,吉米.契
作者:Shingo
字數:8000字
聲明:文字和想像之外不擁有任何東西。而荷佐之美永遠不會存在於我身上。
筆記:基本上是以小說為本,設定時間點在《神聖的小丑》(Sacred Clowns)之後,反正臉譜還沒翻譯之後的本數所以我也還沒看就盡情腦補ba。我只是想讓契為副隊長泡咖啡而已!(←怨念出發點)本文充滿了BUG請小心。利風與契這套探案小說其實是有被拍成電視電影(Television Film),但我並不特別建議觀賞。也不是說不好看啦只是(ry

"契的咖啡,讚。"

感謝殺人魔慷慨贈圖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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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拖車屋 (The Trailer)

在吉米.契位在聖胡安河旁白楊樹下的拖車屋第N次遭到槍擊之後,拉果隊長決定叫他先搬到圖巴警局的值班室裡,等逮到這次的犯人再說。
部落警察們其實都不介意契警官拎著一袋行李走進來後就開始舒舒服服地享用警員休息室裡所有的資源。咖啡茶包之類的他一個人也不會消耗掉多少,在警局醒來後還可以當當茶水小弟為大家一天的開始泡壺咖啡,而一直乏人問津的盥洗室也終於有人青睞了。
再說,依吉米.契幾乎可以算是隨興所至的行事風格來看,能把這小子關在警局一陣子可以隨時留意他的去向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每次他一想踏出警局大門,就會有人打趣道,「今天會回來吃晚餐嗎?」其實還蠻好玩的。
當然,契還是很認真地在查案沒就此耽溺在蓬鬆有彈性的沙發上。聽從直屬上司喬.利風的各種指示,開著他的小貨車馳乘在自己鍾愛且美麗的土地上,一個族人接一個族人地問。從卡延塔到佳拿多,再從船巖到法明頓。
而案發至今已將近一週。也就是說,吉米.契待在警局那狹小的––雖然整體而言他的拖車屋也沒有多大到哪去––警員休息室裡已超過五天,雖然還是很舒適,但他也開始想念自己那一回到納瓦荷國就開始一點一滴親手打造出來的小窩了。
但是契沒有跟任何人講他的感覺。隊長特別要他待在局裡而不能去他的律師女友家完全是出自安全考量,而現在如果都還沒破案就吵著要回家,簡直就像貝拉卡尼說的『跟三歲小孩一樣幼稚』。(注:貝拉卡尼,納瓦荷語中『白人』之意)
所以他就默默地度過了第六天來到第七天,也就是整整一個星期。
「長官,窗巖那邊剛把我們昨天要求的資料傳真過來,」一大早,吉米.契站在大門敞開的副隊長辦公室門口,叫喚著裡頭背對著自己,專心研究牆上地圖的喬.利風。
利風聞言轉過身,看了一眼吉米.契就馬上皺起眉頭。「你怎麼還穿著牛仔褲?現在已經是上班時間了。」
契面露出了一付"唉呀"的表情,但語氣中沒有一絲歉意地說,「我梳洗完畢後還沒換好制服就聽到比爾叫我收資料,我覺得這很重要,所以就先拿上來了。」
喬.利風副隊長沒再說什麼,伸手拿過資料後就馬上低頭讀起檔案。吉米.契見狀也就快步回到自己的臨時寢室穿上標準的部落警察制服。現在他只想快點抓到那個對他開槍的混帳,快點回到自己的家。
迅速地再次整理完所有線索之後,利風叫吉米.契往欽利跑一趟再問一次與此事件有關聯的頌歌者新問題,而自己則到佳拿多找另一名抖手。
因為下午還要向北方走,所以他們約好中午先到卡延塔用餐,並彙整新收集到的––如果有的話––資訊。走運的話,晚餐前就可以回到圖巴市。
在野牛餐廳裡,契專心地對付眼前的烤羊排,本想在吃飽喝足前盡量不去看對面桌前副隊長的臉,但他還是默默地注意到了總是掛著一副『你是蠢蛋嗎』表情的喬.利風正皺起眉頭瞪著自己手中的咖啡。
很難喝。契知道,所以他沒有點。其實利風也知道,但他還是點了,因為這是他的本日第一杯。契心想,或許是因為警局的咖啡沒了,或許昨晚我不該把咖啡渣倒掉。不過那或許跟咖啡沒關係,也跟我沒關係。
「吉米.契,」利風突然喚了一聲,年輕人聞聲抬起頭,口中還嚼著他的午餐。「回到圖巴警局後,你帶上衣物,暫時住我家。」
吉米.契先穩穩地吞下了食物,喝了口冰茶,冷靜一下。他只是疑惑,沒有被嚇著,嗯。「呃,不用麻煩副隊長。我在警局過得挺好的……」
利風打斷他的話,「之前隊長跟我就討論過,要是過了一個星期還沒逮到那個大白天就敢對警察家開槍的人,就讓你轉移暫居的地方。而我家還有空房間。」
在妻子病逝之後,喬.利風家裡多有空間,吉米.契知道。同時,他也知道艾瑪.利風是一個堅守傳統之美的納瓦荷女性。當時她堅持到最後一刻要待在醫院裡而不回家,是因為她不能自己與利風的家成為死者之屋,縱使利風根本不在乎,艾瑪也不可能會那麼做。那代表著她最後的愛。
無論如何,契剛剛收到的是一道人身保護令。被命令住到副隊長家中以保護自己,這可以拒絕嗎?最後,他回答。「是的,副隊長。」
「你知道地點嗎?」利風問,契點頭。他知道的是大概位置,不過對他們來說,一個"大概"就夠了。因為––幾乎算是本性地––他們對自家兩千萬公頃的廣漠大地瞭若指掌。
「那今天收工後,你就自己過來。」利風放下咖啡杯,站起身走出去。吉米.契很快地解決掉食物然後跟上,其他事情可以之後再講,現在他們還有好一段得趕。
所謂的收工,是在折騰了一晚,契先回警局收拾衣物,到副隊長的住處時月亮都已經快隱入山峰之間的時刻。
他將小貨車駛進屋前空地,停在利風的車旁然後關掉引擎,四周頓時沒入一片黑暗。契坐在車內,行李袋擱在腿上。他打著呵欠心想,或許現在不是保持禮儀等屋主來開門示意的好時候。反正對方也不是一個傳統的納瓦荷人,或許也早就休息了,或許他也可以先在車上窩一晚。
然後契從水泥獨棟平房前的兩扇窗看見室內燈亮了。他滑下駕駛座走向房子,聽見遠處傳來穴鴞叫聲,看見站在開啟的門後的喬.利風副隊長。
利風穿著藍色格紋襯衫和牛仔褲,衣襬未紮,滿臉倦容。所以吉米.契迅速地打了招呼進了屋,讓呼嘯著的風族在門外停步。
無論是否以單身漢的角度去看,屋內每個角落看上去都很潔淨。這是當然的,契心想,這個嚴謹的喬.利風,的家怎麼可能因為只有一個人住就被放任髒亂呢?
但如此不只是環境衛生良好而已,契觀察到,大部分的東西在收好定位後,已經有段時間沒被動過了。雖然還擺在那,還看得到,但似乎已不會再有使用的理由。
他跟著利風從玄關右側穿過客廳,再向左走入短廊,停在一扇房門前。
「你的房間,」利風開始爲契說明室內格局,「浴室在走廊底,廚房在客廳右邊。」他說得精簡,也不用手指向––納瓦荷人的習慣––只是朝大置方位偏過頭。
契點頭表示明白,屋子不大,不會迷路的。
推開房門,冷冽的高原之風就從正面窗戶吹進來。右側的單人床上鋪著淨白的被套、床單和一顆蓬鬆的枕頭。床對側有個七英尺高的書櫃,書籍佔了一半空間,其餘則擺著一些小型雜物。這就是全部的傢俱。
契眨眨眼,這感覺像回到了大學宿舍:一個暫時睡覺的地方,空白,不屬於自己。
吉米.契默默打量著,而喬.利風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關上室內燈,在走進自己房間前輕聲地說,「我們就快抓到他了,很快你就能回家。」



2. 咖啡 (Coffee)

清晨第一道曙光照在吉米.契的過肩黑髮上,他朝布蘭卡山張開雙臂,吟誦感謝太陽神驅逐了黑夜,使大地復甦於新的一天。
誦歌結束,契回到屋內就馬上進廚房泡咖啡。畢竟他只睡了不滿兩個小時,但眼下怎麼說都不是睡回籠覺的好時機,不管是因為破案在即,還是住在副隊長家這回事。
就在吉米.契將熱水沖入第二杯自己從拖車屋帶出來後珍藏至今的濾泡式咖啡時,喬.利風走進了廚房。他看著契的動作,露出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激賞的表情,接過年輕人遞上的咖啡後誠心地道謝。
「副隊長,你今天不是放假嗎?」契滿足地放下咖啡杯,問道。
「對,所以今天我不會進警局而是直接去提斯塔河的峽谷。你先回圖巴看有沒有收到新的資料,有的話就打電話到卡延塔分局給我,或是留言。」利風停下,喝了一口咖啡後繼續說,「然後馬上來跟我會合。」
接著利風說要準備早餐,所以契就回房換上部落警察的制服。他們解決掉荷包蛋和培根––非常美式傳統的早餐––後就驅車往各自的方向走。
路上,契重新再想一遍犯人的資料;安德烈.亞吉,母親為苦水氏,父親為住在洛杉磯的加拿大移民。所以他是個混血兒。十二歲的時候白人父親離開,從此再也沒有連絡過他們,他改從母姓。母親在白人社會裡獨力扶養兒子長大,他在高中畢業後即加入海軍陸戰隊––所以他們現在才有辦法得到他的基本資料––曾到阿富汗執行維安任務,相依為命的母親卻在他駐外時不幸車禍去世。簽約役期滿後他立刻退伍。
然後就回到了納瓦荷國。他已經回來一年多了,有去找過母親那邊的族人,卻沒有接受族人的幫助,只是讓他們知道家族裡還有這個人。
他有一張完全承襲自母親,輪廓深邃,線條剛毅的圖巴市納瓦荷人臉孔,還有黑髮與紅褐膚色,從外表上幾乎找不到另一半異族的影子。安德烈.亞吉看上去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納瓦荷人。
見過他的人不多,但他們全都不喜歡他。而就是光是要問出這個原因讓利風和契到處悠轉了四、五天,直到昨天才有突破。主要是突破他人心房。
安德烈.亞吉,一個從小就活在白人社會裡接受白人教育長大,甚至還加入過以純美式思想運作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半納瓦荷人,他對保留區內的納瓦荷人說他相信––––相信自己有凱歐狼的血統。
凱歐狼,Coyote. 白人稱之為郊狼或草原狼,但對納瓦荷人來講,凱歐狼是既創世之初便存在的邪神,聰慧且狡猾無比。牠們惡作劇促使了銀河的誕生,詭異的審美觀讓男女陰部有了毛髮,又睿智地保留了死亡對萬物的必要性,更是邪惡巫術的使用者,永不饜足,絕非善類的代表,令人戒慎恐懼。
難怪人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亞吉的母親一定過告訴他所有她所知的納瓦荷歷史與神話傳說。契心想,或許那是這對母子在淒苦的時光中少數可聊以慰藉的事情。但他母親到底對他灌輸了什麼觀念,讓他去槍擊一個誦歌者––畢竟他自認是凱毆狼,那比起『執法者吉米.契』,攻擊對象說是『頌歌者吉米.契』更為合理––吉米.契難以想像。
利風和契意外地發現他也不好追蹤,或許是因為其軍事背景。但終於,他們確定了他目前就藏身在赫斯佩勒斯山脈邊,沿著波威湖而居。接下來就可以去找人了。
吉米.契到圖巴市警局,跟席布警員講了一下他與副隊長的行動作報備,並要求若有訊息就傳到卡延塔。接著就往北走。
途中,一輛黑得發亮的SJ20 Jimny從對向駛來,契多看了兩眼,因為那台也曾是他心儀的車款。從來沒看過這輛車出沒在這一帶,一定是有錢有閒的觀光客。他心想,但自助旅行開這款車不會太耗油嗎?不過白人的旅遊習慣五花八門,怎樣都不奇怪。
快到達卡延塔分局時,原本吉米.契沒有想特別彎進去,他認為這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新消息,而且這會兒他們已經在行動,還需要知道什麼嗎?但他還是進去了。
一踏入警局就跟站在櫃檯邊的發報員凱莉對上眼,顯然她是在等著契到來。
「契警官,這裡有利風副隊長給你的留言。」她遞上紙條,上頭寫著簡短的訊息和署名"吉米。他知道家在那,回去。喬。",這一看就不對勁,吉米.契腦中警鈴大作。
「副隊長是什麼時候發這訊息的,從那裡發的?」契急問道。
「一個小時前。利風副隊長從馬蹄交易所打電話來,他聽上去很匆忙,沒時間解釋清楚。」凱莉回答。
一個小時前,再往前推二十分鐘,就是他遇到那輛沒見過的黑色Jimny的時候,就是他,安德烈.亞吉。
契衝出警局,跳上車往南方疾駛而去。開到路途一半他才想到應該要請凱莉派遣支援才是。



3. 正午 (Noontide)

吉米.契遠遠的就看見那輛Jimny斜停在喬.利風家門口,兩面車窗都搖下,可以一眼望進車內。契沒看到人影,他將S&W M459拔出槍套握著,謹慎地從車右側滑近,確認了車內無人後停下車,跳出駕駛座,半蹲在敞開的車門後頭,緊盯有無動靜。包括屋子左側和後方的兩棵白楊樹。
副隊長應該快到了,契計算時間等待著,不再移動,畢竟那傢伙曾差點殺了自己。
安德烈.亞吉朝著吉米.契的拖車屋開槍的那晚,如果契不是臨時決定跟珍妮去看電影並直到早上才回家,那他的舅舅就得為家人唱誦祝福之祭了。
當時他們共乘珍妮的車,所以契將自己的車子放回拖車屋外。就是這樣,亞吉誤判誦歌者吉米.契有在裡頭。但事後拖車屋內翻動過的痕跡說明了安德烈.亞吉開槍後還有入內察看,旋即明白自己失手了。重點是,沒有任何人看到犯人的樣子和車子,車轍被清得乾淨,連個彈殼都沒有。從一開始就等於零線索。
想到這裡,契從眼角餘光看到左邊角落有光影閃過,他猛地扭過頭。
槍聲響起的時候,吉米.契感到一片混亂。因為他還來不及開槍就看到從安德烈.亞吉太陽穴灑出的鮮紅,同時感受到一股力道擊上自己下腹部。契往後退,撞到車門內側,雙手差點拿不住槍。然後灼燒的疼痛自體內迅速擴散,他把槍放到駕駛座上,右手壓住左腹部的槍傷,慢慢地坐到地上。
吉米.契大口喘氣,看著攤平的安德烈.亞吉,它手上還握著制式M1911A1, 被這把槍擊中毫無防備的軀體還真是糟到不能再糟了,契心想。只是現在他更想的是離開這地方,離開這具死屍。他可以聞到乾燥的沙塵混著鐵腥味,冷汗冒個不停讓身體感覺濕黏,轉而看向下,溫熱的血液浸濕了整隻手掌,卡其色的制服褲子也染上一片暗紅。幸好不是穿牛仔褲。契痛苦地在心裡打趣道。接著他抬頭,瞇起了眼。現在是正午時分,太陽正熱,光線刺眼。
契看見手持Winchester M70的喬.利風副隊長正朝自己跑來,身後跟著更多部落警察和醫護人員––那些他沒有記得請求的支援––契看著利風在身邊蹲下,臉上寫滿著急與擔憂。
這一槍真的很痛,他記得副隊長不斷叫著他的名字,但好像越來越小聲,他有回應,也或許沒有。然後吉米.契昏了過去。



4. 醫院 (At Hospital)

腹部的刺痛,白色防火材質天花板與噁心的乙醚味,都完全說明了他現在身在何處。外頭的陽光透過沒拉上簾子的窗讓房內明亮,吉米.契眨眨眼,轉頭向右看去,有個男人背對著窗,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雙臂抱胸閉目養神,是喬.利風。
他沒出聲,又閉上了眼。就這樣過了兩分鐘,換喬.利風睜開了眼。
利風反射性地查看一遍擺在病床對面的顯示螢幕,他很熟悉這些資料了。
艾瑪手術過後,他也曾站在與此幾乎相同的病房中,看著那些心電圖、血氧指標和血壓等的數據環繞在他心愛的女人身旁。每一個數字的含義都代表著生命已經虛弱到需要被監視,被分析,甚至分割的地步。然後艾瑪走了。從此以後,這些景象不斷刺痛著喬.利風的心。
一切穩定。利風放心地輕嘆了一口氣,再看看年輕警察的臉,這個既聰明,又魯莽的吉米,契。
那張會受女人歡迎的好看臉蛋現在顯得有些蒼白,這是當然的,利風想。肚子被開了一個洞,醫生們得花好幾個鐘頭挑乾淨散在裡頭的彈頭碎片。利風曾見過被.45ACP近距離擊中腿部的景象,整塊大腿像被塞入過絞肉機似的,血肉模糊地消失掉了一半,簡直慘不忍睹。
思及此,喬.利風伸出手探向吉米.契的臉頰,他知道他沒問題,也知道如此不太合禮節,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碰觸,想親手確認這名年輕人生命的溫度與氣息。
利風的手掌輕輕覆上契的額頭,就像小時候母親顧慮孩子的健康狀況,或給與安慰時會做的動作,然後沿著頰邊撥開頭髮,手指移到耳根之下,感受頸間的溫熱。這時,他看到契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於是收回手,等著他睜開眼醒過來。
「現在有感覺特別不舒服嗎?」利風問。
「其實還好,」契回答,聲音顯得有點乾啞,「只是近期內大概都不能吃什麼美食,最糟糕的大概也就這樣了。」
利風向下看著契,說了,「對不起。」
「副隊長?」
「我不該急著叫你回去。明知道你就是目標,我應該命令你留在警局的。就算你沒有進卡延塔分局而是直接往波威湖去,也會遇到我,最多就是撲了個空,怎樣都好過單槍匹馬的面對那傢伙。」利風說,嚴肅且痛苦的神情表露無疑,「我回到圖巴拿槍,才發現你沒請求支援。」
契深深地閉上眼再張開。是他太過急著逮人,面對持槍嫌犯時––甚至是殺人未遂者––最不應該的就是在完全沒有請求支援的情況下單獨行動,而自己就是如此造成了這般後果。
「副隊長,你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他艱澀地開口,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但中彈的是你。就在我們決定讓你離開警局的隔天,就在我家門口。」
吉米.契違反自己本性地打斷利風的話,望著那雙深棕色的眼睛,要不是現在他還不太能使力,一定會坐起身說這句話。
「謝謝你救了我,副隊長。謝謝你讓我住在你家。」
喬.利風也看著他,臉上表情緊繃到幾乎會讓人以為他在瞪視。以往,這種眼神會讓吉米.契馬上謹慎地檢視起自己,是否有忽略了事情沒思考到?是否有細節沒觀察到?
但這會兒,利風完全與那尖刻嚴厲的態度無關,契明白了。



5. 回家 (Return)

醫生終於判定契可以出院––但還是不能返回崗位正常地執行警察勤務––所以他回家了,回到喬.利風的家。這次,是他們兩人共同的決定。
休養中的他正一個人待在家。喬.利風花了一段時間確認了吉米.契以經恢復到足以自行打理日常生活,而不會在哪天他一回家還得處理半死不活的部下後就恢復勤務。這段期間常有人跑來"探望"吉米.契,幾乎是每兩天就有一個員警過來關切,比住院期間頻繁了好幾倍。契都快以為自己是處在被監視狀態,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接住回警局算了。
門鈴響了,雖然已經近黃昏時分,但這時間會來的絕對是訪客,而不是回家的副隊長。
最好是會有這麼多人知道利風的家就在這裡啦,契邊走出廚房邊想,彷彿這裡是杵有立牌的旅遊景點似的。
「吉米.契!」隸屬荷皮保留區內郡保安辦公室的副警長牛仔達許站門口,對著替他開門的吉米.契叫道。
契一看到來者,也露出了大大的,開心的笑容,同時阻止好友給自己一個擁抱的舉動。
「噢,拜託!我肚子上的洞還沒好。」契笑著說,讓達許進了門。
牛仔達許開始富饒興味地參觀部落傳奇警察喬.利風的家,看來跟白人家屋內的格局和擺設差不多,然後發現其實還蠻單調無聊的。
「嘿,這幾本書是你的吧,還是說你們副隊長的閱讀品味跟你一樣糟糕?」他從客廳書櫃裡拿起《綠波中的黃木筏》(A Yellow Raft in Blue Water)翻閱,看沒兩行又放了回去。
「對你來說,閱讀本身就是件糟糕事吧。那些書是我從拖車帶過來的沒錯,不然整天待在屋裡會被悶瘋的。」契走進廚房,然後端出一杯咖啡給達許。
「噢,這杯子也是你的,我記得上面這醜圖案。」牛仔達許聰明地在接過咖啡以後才說這句話,免得契快手快腳地收回他的友好之舉。
「所以說,對你開槍的那傢伙是怎麼回事?」牛仔達許問。邊啜著熱咖啡邊跟著契坐在客廳沙發上。
「彈震症(Shellshock)。」契說,「一開始我們不知道這點,是因為軍方本身也不知道,所以沒資料。他離開軍隊的時候很正常,這是官方說法。我想,就算當時被發現了有任何不尋常之處,也會被當作與他母親的意外去逝有關吧。」
契停下,看了一眼時鐘後繼續說,「他有看心理醫師,不巧是的我們要聯絡那個醫師的時候她正跟家人在國外度假,直到我搬來這裡的前一天才收到那個心理醫生交給我們的報告。」他聳聳肩,「想跟那個貝拉尼卡拿資料還得動到聯邦探員哩,是副隊長的朋友史崔博探員幫我們弄到的。
「現在我們知道安德烈.亞吉心理出了問題,既然是與戰場有關的創傷,就納瓦荷傳統上來說,如果他開口求助,那他母親那邊的家人就會想辦法為他舉行『仇敵之祭』以撫平戰爭帶給他的影響。但他就是沒有,這點一直讓我們想不透。」
契抿了抿嘴,接著說,「驗屍官看了安德烈.亞吉的骨骼比例後決定進行基因檢驗,發現他果然是個百分之百的納瓦荷人,完全沒有白人基因。或許他的父親是發現了這點才離開他們。」
吉米.契嘆了一口氣,「我們假設,他的母親懷了這孩子不是出於自願,而他甚至是在母親死後才發現這件事,可能是經由日記之類的,這點已經無從查證了。但是你知道,如果他發現到了自己是個純納瓦荷的私生子而且很不喜歡這點,那他自稱是凱歐狼,而且完全不接受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納瓦荷家人的幫助反而就說得通了,因為任何一個神智還有點清醒的納瓦荷人都不可能會那麼想的。」
「嗯哼。心理問題加上身世真相,還有你們納瓦荷人的神話傳說。讓那個瘋子朝著你的拖車小屋轟了幾槍,最後讓自己丟了命。」牛仔達許說。他已經喝完了手中的咖啡,滿足地做了個小總結。
「妙的是,我們事後從他的物品中零碎的筆記裡確認他想做的是『獵殺巫者』,這跟我的身分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契說,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是吧。」牛仔達許跟著他進了廚房,然後煞有其事地伸長脖子嗅了嗅。
「燉羊肉,你的拿手好菜。」
身為一個具有優良傳統精神的納瓦荷人,吉米.契會請牛仔達許入座,端出燉羊肉和烤麵包,一起吃晚餐聊是非。但實際上現在他正在考慮的是該如何把人請出去,還不會傷害到從讀高中就在一起的好友的感情。
就在這時候,他們聽見了喬.利風的小貨車引擎熄火聲,接著是開門聲。
利風一進門就看見走出廚房正站在客廳的兩人,他微笑著打招呼。是的,傳奇警察喬.利風副隊長微笑著打招呼,接著契也說『你回來了』
達許看看利風,再看自己的好友,最後,他用身為荷皮部落副警長的智慧決定把空杯子還給契,戴上牛仔帽,並拿出最開朗且和善的語氣向兩人說,「我也該回家了。」然後離開利風和契的屋子。
外頭的空氣涼爽,西方的地平線漸漸由黃轉紅。這個夏季的氣候真不錯,牛仔達許心想,有充足的雨水,熟悉的風。但還是有一堆小麻煩等著部落警察去解決,日子就得這麼過下去。他跨進自己的越野車內,往回家的方向駛去。



END










同場加映!牛仔達許表示;契的咖啡,讚!

感謝殺人魔贈圖!
桂格爺爺版

(偽)延伸閱讀:
二十字微小說挑戰:印地安警探系列
二十字微小說挑戰:印地安警探系列《神聖的小丑》

2 則留言:

  1. 想要請問這本還有嗎?>口<
    國三的時候看過印地安警探系列,
    到現在要大二了還是覺得TMD好好看~~
    難得看到同人作超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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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還有本(很多XDrz
    聯絡信箱:thekof_[at]hotmail.com

    印地安警探系列真的超好看超好看可以一看再看的經典啊啊啊
    能遇到同好我也超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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